羁绊
百分九全员向，蔡徐坤视角为主，无cp
算为我曾经的念想画个句号
1
npc的每个人都没有想到自己的限定团生涯会以这种虎头蛇尾的方式草率结束。
九个人拿到节目单的时候都十分默契地愣了一愣，然后又十分默契地拿起手机点进“ninepercent”的微信群。
过了两秒，一条消息最先蹦了出来，是小鬼先发的。
「有没有搞错啊！！！！」
结尾处一串的感叹号具象化成了小炮仗精震天响的嗓门，隔着手机的其余八个人觉得自己的耳膜隐隐一疼。
炮仗一样的质问像是点燃了火药引子，微信群瞬间就炸了，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冒了出来，空荡荡的聊天界面瞬间挤满了对话框。
「没有eiei！没有forever！什么啊这是！」
「我总觉得经纪人在耍我们」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
蔡徐坤揉了揉因为睡眠不足而昏沉沉的太阳穴看着消息提示的红点数字极速上升，突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情绪。
就这样，结束了吗？
2
廊坊下雪的日子蔡徐坤是忘不了的。
因为过敏而红肿的手，练习室里没日没夜的主题曲和公演练习，一页页写满歌词与心事的日记，满眼的蓝色粉色黄色卫衣……一幕幕都刻在大脑的神经中枢上，成了名为“大厂”的条件反射。
但也远远不止这些。
还有和钱正昊在全时“扫荡”的零食，第二轮公演结束后和左叶的告别与拥抱，和王子异在排练室里的悄悄话，和黄明昊咬过的同一个汉堡，和陈立农在第一次公布排名时的牵手打气……这些人与自己萍水相逢，来了又离开。
他从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他单枪匹马地参加到节目中孤注一掷地放手一搏，每一个夜晚几乎都是在排练室里里度过，困了就睡，醒了就跳，直到导播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推开门叫人去试麦彩排走位。
可似乎也不是一个人。
大厂仿佛一个学校，把五湖四海的人汇集在了一起，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为同一件事烦恼，以公司为单位组成小团体，活跃得像一个老师们最头疼最不好带的班级体。
朱正廷和尤长靖以“被两大公司派来和亲”著称，混得如鱼得水，隔三差五出现在不同的宿舍与排练室；还有黄明昊和范丞丞两大活宝，仗着年纪小的孩子特有的机灵劲儿惹得每个人都喜欢在他们脸上捏一把……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就有意无意地融入了他们：朱正廷会带着他一起给大家扒舞，陈立农喜欢窝在排练室用羽绒服和靠垫堆成的小角落里跟他一起忙里偷闲地躲过摄像头眯上一觉，王子异总会随身揣着褪黑素见他头疼时悄悄塞给他一粒，黄明昊从全时买回来的关东煮总会有一串鱼丸和一口热汤是属于他的……
他向来不喜冬天，但看到大厂里四下闪过眼前的雪球和抱成一团滚在雪地里的小孩儿，他发觉这个冬天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糟糕。
沉寂了很久的他珍惜眼下的繁忙，也珍惜因为遇见这群人而冒头的孩子气。
除了舞台上的灯光与音乐外，他偶尔也需要关东煮的热汤和缩在角落里的悄悄话来刺激一下有些迟缓的情感。
廊坊的雪年年下，但那一年的雪， 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温度的。
起码要比前几年的雪温暖那么一丝的。
3
「所以咱们什么时候排练呢？」
尤长靖的一句话勉强刹住了微信群里不知何时开始的斗图活动，其余的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等着不知道哪个人来回答他们。
「公司会联系咱们的」
蔡徐坤拿出身为队长的控场能力打出一句官方的话。
「那我们到时候要不要去吃顿火锅呢？」
范丞丞打出了一句本该是由尤长靖来问的话。
群里又像烧开的水一样“咕噜咕噜”地沸腾起来。
4
对百分九这个名存实亡的团，蔡徐坤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情。
摄像头前官方的互cue与回答像极了对他们不熟稔的粉饰，但他们又确实是可以在飞机上因为盒饭里谁的肉多而争执的关系，尽管大部分时间他是旁观者，可他也的确珍惜自己为数不多的幼稚的权利。
后来聚少离多，他习惯了滴水不漏地回答每一个刁钻的可能会给人留下话柄的问题，习惯了周围过于安静和严肃的氛围，“孩子们”这句带着包容与一丝丝无奈的称谓成了他嘴里的限量。
只不过偶尔也会怀念吵吵嚷嚷的环境，还有跟其他人一起做小朋友的日子。
但终究也只是偶尔罢了。
刺猬不可以经常露出肚皮，狮子也不可以长时间沉睡。而蔡徐坤，也不是会因为眷恋过去而放慢脚步的人。
他从来都向前看。
5
九个人重聚在一起后没时间相互寒暄就被拽去录了二专的宣传视频。
二专东拼西凑地塞了九首solo曲充数，而他们也在录完宣传视频后就拿了歌词本各奔东西了，跟二专本身的草率程度不谋而合。
不过，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比如在大别墅里的约定。
录完视频的当晚，九个人心照不宣地都回到了大别墅。
蔡徐坤是最后一个回去的。
打开别墅大门看见沙发上齐刷刷向他瞄来的八双眼睛那一刻，他恍惚间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去年。
“呃……嗨。”
其余八个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蔡徐坤意识到自己打了个多么冷场的招呼。
6
不过短暂的冷场倒也没有消磨他们的热情，毕竟活宝到哪里都是活宝。比如小鬼，黄明昊，范丞丞。
还有自以为很成熟要管住后两个人的朱正廷，和总被无缘无故拉出来挡枪的尤长靖。
“我们要不要玩一个游戏？”朱正廷终于不顾形象地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啥游戏？”
“朱正廷你又要搞什么哦。”
“干啥你赶紧说。”
“不会又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吧？我不玩哦。”
“好了好了孩子们别皮了。”
朱正廷感激地看了蔡徐坤一眼，随即清了清嗓子说道：“守护天使。”
“怎么又是这个！”范丞丞对花路里的怪味糖惩罚记忆犹新，第一个发出了抗议。
“你是不记得你吃了两把怪味糖的酸爽了吗？”
“我不要啦！”
又炸了。
蔡徐坤习惯性抹了把脸想控场，就听见朱正廷又扯着嗓子喊了句：“跟上一次不一样啦！”
“这一次我们要每个人拿出自己的一样东西，然后把这样东西写在纸上打乱，大家抽签，然后呢抽到什么就要保管好这样东西，直到演唱会那天，大家再把东西换回来。如果东西跟之前拿到的不一样，那么保管那个东西的人就要因此受到惩罚。这个惩罚由那样东西的主人决定。”
“那我们要怎么在抽签后拿走那样东西又不让东西的主人知道呢？总不能当场交换吧。”
“而且我们怎么能保证不看到其他东西的主人是谁呢？”
“我们每个人都拿不透明的袋子把东西装起来不就好了。”
“那会不会看袋子被认出来是谁的东西？”
“用一样的袋子嘛。”
“我们哪有那么多一样的袋子哦。”
“我那里有。”朱正廷自信满满。
“那我们就不需要抽签了，直接拿东西就好了。”
“那快点开始吧，这样好早点睡觉，我明早七点的飞机。”林彦俊打了个哈欠。
7
蔡徐坤在行李箱里翻了半天也没决定好到底拿什么东西比较合适。
他唯一不那么必需的东西只有他参加米兰时装周时在蛋糕店里随手拿的甜品小卡片。
又翻了一遍过于简单的行李确定了自己实在没有额外的东西后，蔡徐坤把小卡片郑重其事地放进了朱正廷给的黑色袋子里。
老实讲，他对这个游戏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期待的。
要保管好一个不知道主人是谁的东西，不然就会受到这个主人的惩罚，听起来就很有趣。
没有人会不好奇未知的事情。
蔡徐坤觉得自己溜回大别墅是继今年发布《蒙着眼》之后做的第二正确的决定。
8
当九个人重新拿着东西聚在客厅里时，客厅的大地毯上多了个超大的黑色布袋。是朱正廷原本用来装衣服的。
“好了，现在大家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去吧。”
九个人围坐在地毯上依次把罩着袋子的东西放进大袋子里。
“现在，请大家把眼睛闭上，然后依照咱们这个圈顺时针的方向，从农农开始依次抽东西。”
“如果抽到自己的东西怎么办？”
“那就和请拿到自己东西的人随手指定两个人，然后三个人再把东西放进袋子里重新抽。”朱正廷说完后想了想又说，“不过应该不至于连自己东西都摸不出来吧？”
9
蔡徐坤把手伸进袋子里摸索着，随即他触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那是一支笔。
就它了。
他把笔抽了出来。
东西的主人已经显而易见了。蔡徐坤把玩着袋子有些小得意地想。
10
“好了，大家都抽到东西了，有没有抽到自己东西的？”
其余八个人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呼，那就行，不然再重新抽很麻烦的……”朱正廷抚着胸口小声地碎碎念。
“那既然没什么事情了，大家就回房间睡觉吧。”
“附议。”
“我要去睡了，我明早的飞机。”
“我明天还要去录歌。”
“大家晚安，我要睡觉了。”
这场不算太短的小插曲随着大别墅里依次灭掉的灯光落下了帷幕，每个人都很快地滑进了梦乡，争分夺秒地休息以应对第二天铺天盖地的工作和密不透风的行程。
距离他们解散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
11
这个一时兴起而发起的小游戏并没有打乱他们原本的节奏，他们还是天南海北地到处跑，赶着永远没有尽头的行程，处理着旧的没去新的又来的工作，筹划着自己的不知道第几首单曲第几张专辑。
蔡徐坤忙得昏天黑地，昼夜颠倒地过了很多天。以至于解散场的通知再次发来时，他才想起自己之前订的去往广州的机票原本是用来干嘛的。
放机票和证件时，他碰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放进背包夹层里的笔，才想起自己半个月前和大家约定好的游戏。
马上就要揭晓谜底了。
12
解散场的场地很小，他们练了很多次才习惯设在自己头上的提词器和四面悬空的小舞台。
没有什么需要磨合的舞蹈，他们的主要任务还是练习自己的新歌和二专里的solo曲，每个人身上的压力无形中减小了很多。
然而就算如此，演唱会前作为定语的“解散”还是九个人心里压下了一座大山。
任何的情感在告别和限定的语境里都显得微不足道。这次的解散，意味着他们就真的要分别很久很久了。
所以每个人都在拼尽全身的力气，想把最好的姿态和最用力的挥手留给这场盛大的告别。
13
朱正廷在不知道练习了几遍自己的新单曲后终于精疲力尽地躺到了地上。
蔡徐坤在最后一次确定婚纱的边角都没有任何问题送走了道路老师后也瘫倒在了地上。
而其余的七个人也七零八散地散在练习室的各个角落里或者睡觉或者看歌词本。
“我想吃火锅了。”尤长靖放下歌词本揉了揉肚子。
“尤长靖你不用减肥了是吗？”朱正廷睁开眼瞥向他的方向。
“老实说我也想吃。”陈立农小小声地说。
“我也想啊……”范丞丞的话末尾拖着长长的尾音。
像石子被扔进水一样，此起彼伏的附和在原本寂静的练习室里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坤坤哥，我们去吃火锅吧。”黄明昊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蔡徐坤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暗戳戳地撒娇。
蔡徐坤睁开眼对上黄明昊憧憬到闪闪发光的眼睛，又直起身子看了看散在周围的其他人，终于笑着点了点头。
“耶！！！”
14
凌晨的广州不是什么安静的地方，夜生活的血液湍急地流淌在这座城市的脉搏里，源源不断地为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贡献生命力。
九个大男人在七拐八拐了几条街后，终于找到了一家相对空旷的火锅店。
心照不宣地，九个人都要点清汤锅。
“明天还要唱歌诶，辣锅的话第二天嗓子会痛的。”
“我怕我第二天失声。”
“我要保护好我的嗓子。”
……
蔡徐坤看了看他们随即合上了菜单：“那就要清汤的锅底吧。”
冒着热气的清汤锅被端了上来，蒸腾的水汽模糊了每个人的视线。大家手忙脚乱地往锅里加菜和肉，直到水汽盖不住视线后才停下筷子。
可能是因为排练了好几天导致他们除了必要的沟通以外懒得说话，也可能是因为饥饿让他们一心只想着火锅，这是他们九个吃得最安静的一顿饭，安静到只剩下汤在锅里“咕嘟咕嘟”煮沸的声音。
“那个，”小鬼放下筷子举起盛满白开水的杯子，“我觉得咱们得碰个杯吧。”
听见这话，剩下的八个人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填满白开水都举了起来。
“我们……说什么？”朱正廷小心翼翼地看向蔡徐坤。
蔡徐坤举着杯子看着自己面前八张熟悉的脸，笑笑说：“敬ninepercent。”
“敬ninepercent！”
“ninepercent！！”
敬曾经那段短暂却色飞骨惊的岁月，以及在那段岁月里意气风发的他们。
白开水入喉，暖了秋夜里的少年们原本僵硬的情感。
15
解散场进行得十分顺利，团歌和个人单曲几乎场场安可，时间顺着他们的歌声和台下粉丝声嘶力竭的呐喊跑得飞快，等他们反应过来时，眼泪已然流了满脸。
原来离别的沉重和限定的珍贵，比他们想象得更甚。
蔡徐坤藏好自己微红的眼眶笑着去抓台上四下纷飞的雪片。
一年半前的决赛夜，也是眼前这样的景致，和这样的动作。
他成了背后拥有千军万马披荆斩棘的勇士，他的伙伴们也成了拥有无数爱意与欢呼的明星。今晚，他们要在这样的爱意里各奔东西。
《离不开》进入尾声，他们九个抱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向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蔡徐坤悄悄松了一只耳返，满场的呼喊便争先恐后地涌进耳朵里。
全场都在高呼“ninepercent”，高呼一个打开偶像元年、本该掀起娱乐圈风起云涌的传奇。
可人生没有那么多的本该和如果。
他低下头，把即将流下来的眼泪忍了回去。
16
“守护天使”的游戏最终还是在微信群里公布的结果，因为解散场结束的当晚就有人被自家公司的经纪人接走了。
也是到了那天蔡徐坤才知道，原来那支笔是尤长靖的。
「农农，你的笔好好地放在我这里 @陈立农」
「呃，坤坤啊，我的东西不是笔……」
「？？？？」
「这个是我的啦坤坤」
「尤长靖你为什么要随身带着甜品卡这种东西」
「？那个不是我的啊正正」
「？？那这个甜品卡是谁的啊！」
「那个……这个是我的……」
「坤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
后续还有很多事情，比如尤长靖拿到的误以为是朱正廷其实是范丞丞向朱正廷借过来的面膜，比如小鬼拿到的原本属于尤长靖却被误会成是王子异的哑铃，比如王子异拿到的本是黄明昊的小音响，却追着小鬼问了很多次为什么要买这么少女粉的东西；比如林彦俊手里的维c片原本是陈立农用来治口腔溃疡的，却被林彦俊误以为是王子异的……
比如尤长靖吞吞吐吐地告诉蔡徐坤，他在那支笔里塞了一张纸条。
蔡徐坤旋开笔杆，果然有一截白色的小纸筒掉了出来。
纸条上的字圆滚滚的，看得蔡徐坤情不自禁地想笑：
I love ninepercent.
我希望我们ninepercent的每个小宝贝都能好好长大，成为很厉害的人。
蔡徐坤拿起笔，在“ninepercent”后面添了一笔，然后小心地夹进自己的日记本里。
百分九已然成为历史，可他们才刚刚开始另一段传奇。
他们会意气风发，从这个光怪陆离世界里的孩童成长为很酷的大人。
用力挥别过去，就是在好好开始新的生活。
他们会在不远的将来再见的，就像他写的那样。
I love ninepercent forever.
后记：写这篇文算是给自己的第一个限定记忆画一个句号，我相信我爱的小朋友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闪闪发光。
百分九的意难平已经无法弥补，那就让解散后的他们去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吧。
蔡徐坤，我的宝贝，你一定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时代，成为真正的巨星。流言蜚语打不垮的你，一定会做出更酷的事情，让更多的人对你改观。
尤长靖，你会成为一个很棒的歌手，让更多的人听你唱歌。不过你不需要成长得太快，我还是希望你能在这光影缥缈的成人世界里做一个有血有肉的孩子。
朱正廷，大胆做你想做的一切，不管是做你自己，还是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你本就该站在高处受万人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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